又一家中小银行宣布不赎回二级资本债。
7月27日,葫芦岛银行在中国债券信息网发布信息显示,该行对其2018年第一期二级资本债券(以下简称“18葫芦岛银行二级01”)“不行使赎回权”。
(相关资料图)
今年年初,九江银行宣布对相关二级资本债券发布了“不行使赎回选择权”公告,后又发布更正声明,表示“行使赎回选择权”,引发市场较大关注。自2022年以来,选择到期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中小银行数量越来越多,多数集中于主体评级较差、资本承压的农商行。
核心资本“贴地”、不良率高企
葫芦岛银行此次宣布不赎回的“18葫芦岛银行二级01”发行总额为10亿元,票面利率为6.20%,即将于8月28日付息。除此,同样在存续期内的,还有葫芦岛银行在2018年发行的“18葫芦岛银行二级02”,规模为5亿元。
葫芦岛银行位于辽宁省葫芦岛市。官网信息显示,该行原名葫芦岛市商业银行,成立于2001年9月,其前身为城市信用社中心社。2009年12月,经原银监会批准更名为葫芦岛银行。2011年5月,首家异地分支机构沈阳分行挂牌营业,实现了从地方性银行到区域性银行的转变。
就在葫芦岛银行发布上述公告的同一天,联合资信也发布消息称,决定推迟出具葫芦岛银行2023年跟踪评级报告。其实,联合资信于去年也发布了同类信息,推迟了针对葫芦岛银行的2022年跟踪评级报告。
截至目前,葫芦岛银行尚未公开披露2021年及2022年年度报告。
“根据葫芦岛银行反馈,根据辽宁省城商行改革化险工作总体部署,葫芦岛银行正有序推进相关工作,按照改革有关信息披露的相关要求,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目前无法确定披露2022年年报的时间。”联合资信公告表示,该机构将于葫芦岛银行2021年及2022年年度报告披露后启动跟踪评级程序并发布跟踪评级报告。
中小银行选择不赎回二级资本债,与其资本承压的现状存在较大关系。
根据葫芦岛银行2020年年报,截至2020年末,该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和一级资本充足率仅有0.42%,资本充足率为2.33%。
盈利方面,该行于2019年开始出现业绩“跳水”。2019年年报数据显示,虽然当年该行实现营业收入25.10亿元,同比增速高达12.05%,但是净利润却迎来了大幅下滑,只有2.72亿元,同比下滑59.40%。
进入2020年,该行受地区经济总体形势下行及疫情等外部因素冲击,以及计提减值损失、呆账核销等管理动作,导致盈利能力、资产质量、资本充足率等指标下滑。
数据显示,2020年,葫芦岛的营收只有9.79亿元,减幅六成,净利润为负。资产质量方面,截至2020年末的不良贷款率为13.89%。从历年年报数据看,该行不良贷款率已经连续多年攀升,其中,2018年末的不良率为1.76%,至2019年末直接翻升至3.73%。
此外,该行截至2020年末拨备覆盖率只有32.39%,已远低于监管“红线”。
原行长曾被禁业3年,官复原职后又被查
葫芦岛银行各项指标不理想,或与其管理层经营不善、历史“包袱”有关。
2020年8月,葫芦岛银行发布公告称,该行原行长王学伶因个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神奇的是,这是王学伶第二次从该行行长这一职务上“离场”。
王学伶曾于2002年9月至2005年4月任葫芦岛商业银行副行长,而后升为该行行长。后因牵涉一笔6.1亿元的“挪用资金购买国债”的大案于2007年被免职。但是,2017年,王学伶又再次被聘为该行行长,又重新“回归”葫芦岛银行。
这要从一起国债诈骗案说起。根据裁判文书网发布的一则辽宁省高院刑事裁定书,从2002年7月至2004年5月,庄某诱使葫芦岛商业银行到厦门某证券营业部购买国债,共骗取当时葫芦岛商业银行下属7个信用社15笔国债资金达6.1亿元。庄某于2006年10月被公安机关抓获。
而王学伶此前恰是负责该行资金业务的副行长。
在2007年8月1日原辽宁银监局作出的处罚决定中,王学伶因“对购买国债资金被挪用负有直接责任”,受到“取消银行业金融机构高级管理人员任职资格3年”的处罚。
王学伶被免职后,先后在当地市委组织部、投资集团以及一家股份行等处“兜转”。
10年后,即2017年8月,王学伶又被葫芦岛银行聘任为该行行长。2018年7月,当地监管核准了王学伶任葫芦岛银行行长的任职资格。
不过,王学伶官复原职两年后,又再次被查。
2020年8月,葫芦岛银行新班子才开始组建。
年报显示,葫芦岛银行于2020年主动调整资产负债结构。在资产方面,增加流动性资产储备,压降不良资产和调整业务规模,调整授信种类和期限。在负债方面,严控同业负债规模,主动放弃高息负债;调整对公、储蓄存款比例,降低综合付息成本,转变依靠规模增长的经营方式等。
在资产规模方面,葫芦岛银行于2019年站上了千亿元规模,但至2020年末,资产规模又滑至996.44亿元,减幅8.33%。
缘何不赎回?
相对于上市银行,地方非上市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渠道有限,缺乏外源性资本补充工具,更多依靠利润转增的内源性资本补充工具。
作为商业银行补充二级资本的重要工具,二级资本债近年来广泛发行,尤其受到资本补充渠道相对有限的非上市中小银行的青睐。目前银行二级资本债主流发行期限为“5+5”,在到期前五年,计入二级资本的本金每年衰减20%。因此,一般情况下,商业银行通常会选择提前赎回再增发。
但是,2018年二级资本债进入赎回期以来,开始出现不赎回债券。自2022年以来,选择到期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中小银行数量越来越多,多数集中于主体评级较差的农商行。
今年年初,主体评级为AAA的九江银行宣布对相关二级资本债券发布了“不行使赎回选择权”公告,引发市场较大关注。但随后该行又很快发布了更正说明,表示“行使赎回选择权”。
这起事件将中小银行对二级资本债到期是否赎回的讨论推向一个新高度。今年3月,烟台农商银行还宣布对其2018年第一期二级资本债“不行使赎回选择权”。
安信证券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3年4月,共有48家银行的57只二级资本债到期未赎回(包括后又宣布赎回的天津银行、九江银行),合计规模为451.8亿,占应赎回债券数量的17.2%。
中泰证券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5月末,已有50多只二级资本债未赎回。
这些宣布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银行类型集中在AA级以下。西部证券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共有71只二级资本债待赎回,规模共4927亿元。其中发行主体评级AAA级的二级资本债规模占比约72%,A+及以下二级资本债规模仅78亿元。
对于银行不赎回的原因,安信证券池光胜团队认为,商业银行自身赎回意愿通常较强,但若要赎回应符合至少一个要求:使用同等或更高质量的资本工具替换被赎回的工具,并且只有在收入能力具备可持续性的条件下才能实施资本工具的替换;或者,行使赎回权后的资本水平仍明显高于银保监会规定的监管资本要求。
安信证券研报显示,上述48家商业银行首次未赎回前资本充足率普遍满足监管要求。若行使赎回权,48家银行资本充足率中位数可能降至10.4%,有24家农商行可能面临较大的资本补充压力。
中泰证券对比历史上选择赎回与选择不赎回的发行主体,发现它们在地域环境、股东背景、监管维度、盈利能力、评级相关这5个维度上有显著差异。其中,资本充足率与债券赎回与否具有较大相关性,但并不是唯一标准;不良贷款比率反映了银行的资产质量,历史经验表明,发行主体的不良贷款率越高,选择不赎回债券的概率越大。
“历史不赎回不代表未来不赎回,若后续银行资本充足率改善至合意水平,仍然存在赎回可能性。”安信证券研报举例,山西银行首次未赎回前一年因合并重组大额计提贷款拨备大幅净亏损,2022年赎回或源于收入能力改善,贵阳农商行首次未赎回前资本充足率低于监管标准,虽然2021年三季度仍偏低但在净利润大幅增长及获得新发额度的背景下成功赎回其他二级资本债。
就在今年6月,铜陵农商银行连发公告表示要提前赎回2017年发行的两期二级资本债。也就是说,该行曾在此债券发行第5年宣布不行使二级资本债赎回选择权,但随后于第6年宣布提前赎回。
今年7月中旬,铜陵农商银行赎回了上述二级资本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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